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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恒的夏季(1 / 2)

阿尔弗雷德的店越来越不“德国”了。

改变大概是从窗台上那串小鹿木雕开始的。圣诞节的时候,那个天使一样的孩子悄悄给它们带上了手工织的红色小围巾,他看着喜庆,也就没有阻止。从那之后,墙上的干花总被精心地捆扎和替换,咖啡桌上也多了应季的鲜花作装饰,门口的屋檐还在不久前挂上了一个画着金鱼图案的小风铃。夏夜的风吹来清脆的叮铃响声,打烊之后在店里清点账目的阿尔弗雷德总会应声抬起头,望望远处的晚霞以稍作休息。

天气越来越热,地面被太阳晒得白花花的。空气中蒸腾着扭曲的热浪,就算坐着不动,阿尔弗雷德的衣服也能湿透。就在这个他最难熬的正午,眼前突然多了一杯冰淇淋,散发着淡淡苦咖啡的味道。

“jeanne,这是意大利人的玩意儿……好吧,我尝尝……唔……”

德国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喜欢这么软绵绵的东西的。但她也不会逼他承认。见他支支吾吾地吃完了,连勺子都舔得干干净净,姬夜开心地笑起来,转头给后厨围观的同事们兴奋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。

“好吧,咖啡口味的to倒也不差。”阿尔弗雷德嘴硬地说到,“去吧,多做一点给大家分享吧。”

叮铃铃。话音刚落,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领着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地闯进了店里。

“伊恩先生!伊恩先生!我能背完!我能先吃冰淇淋吗?”

“我也能!伊恩先生!让我先背!shalli paretheeto……”

“报告老师!他耍赖抢跑!”

阿尔弗雷德被这堆精力超群的小孩吵得头昏脑胀。他刚要开口询问伊恩怎么回事,银发的男人就招呼着孩子们安静下来。

“别着急,每个人都有。”伊恩微笑着说到,“大家一起背好不好?背完阿尔弗雷德会请大家吃冰淇淋。”

阿尔弗雷德还没来得及说不,孩子们就认真地诵读起来。

shalli paretheetoasur&039;sday?我能否将你比作夏天?

thouartorelovelyandoreteperate:你却更温柔,更可爱宜人;

roughdsdoshakethedarlgbudfay,狂风会摇五月的娇蕾,

andsur’sleasehathalltooshortadate:夏季也太匆匆即将离分;

titoohottheeyeofheavenshes,有时天之眼过于炽烈,

andoftenishisgold plexiondi’d;金色面容常被阴云遮蔽;

andeveryfairfrofairtidecles,每一美丽终会凋谢,

bychance,ornature’schanggurse,untri’d;或因偶然,或因时运更替。

butthyeternalsurshallnotfade,但你不朽的夏天不会凋残,

norlosepossessionofthatfairthouow’st;你所拥有的美也不会失去;

norshalldeathbragthouwander’sthisshade,死神也不敢夸你在他影下徘徊,

wheneternallestotithougrow’st:当你活在这永恒诗句里:

longasncanbreatheoreyescansee,只要人能呼吸,眼睛能看

longlivesthis,andthisgiveslifetothee此诗将永存,使你永不凋残。

抑扬顿挫的背诵中,店主阿尔弗雷德无语地看着伊恩径直走到柜台后面,牵起他的优秀员工躲进了休息室。情诗的尾音落下,阿尔弗雷德赶紧关好门挡住他们接吻的场面,招呼着好奇张望的孩子们入座,用香草或者巧克力冰淇淋吸引走他们的注意力。

这家伙真是的……让他教英文,没让他教学生们背莎士比亚来帮他谈恋爱……而且为什么冰淇淋的帐要记在他这个苦逼德国佬头上啊?主啊,您倒是管管啊……

在一个星空澄澈的夏夜,翻云覆雨后,他曾搂着她轻轻地念过一遍这首诗。低沉的声音通过胸腔共振,宛如窗外求爱的虫鸣,透过耳朵钻进心里甜甜的发痒。现在借由孩子们天真地嘴,当众歌颂出来,叫她如何能拒绝他的情和爱。姬夜沉溺在这个绵长的吻里,仿佛时间停止在这个永恒的夏季,美好驻足于此不再离去。

感受到她因缺氧而急促的呼吸,伊恩总算放开了她。他贪恋地抱着她,埋在她的颈窝嗅闻着她身上的香味。

……您怎么来了?

她轻轻比划着。

“我太想你了……午休时间,就让我抱五分钟,好吗?”

她不再躲闪,虽然依然害羞,但还是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回应着他的拥抱。他身上有粉笔的味道,还有咸咸的汗味。姬夜悄悄舔了一下他的脖子,舌头顿时像是碰到了海盐。她的心血来潮带来一阵触电般的感受,伊恩压住喉咙里地呻吟,嗓音顿时变得低哑深沉。

“……坏孩子。”

他不得不放开她,以降低身体的温度。看着他洗着冷水脸强行控制欲望的样子,姬夜歉意满满地给他递上毛巾,断断续续地比划起来。

……回家…随便抱……

红得发烫的脸像盛夏的粉色落日,与浅绿色的裙子般配无比,让她整个像是一朵羞涩的玫瑰。伊恩爱恋地注视着她,轻笑着吻了吻她的耳垂。

“一言为定。”

从硬板床上惊醒的时间是凌晨叁点。

该隐大口地喘着气,起身倒了杯水,捏在手里却忘了喝。窗外有沉闷的雷声,黑云一阵低吼之后,很快屋顶便传来了倾盆大雨的簌簌声。他放下水杯,从床底掏出医药箱,一点点拆下绷带开始给自己上药。浑身痒得可怕,每当清醒时,都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。他睡不好,总是梦到灼烧他五脏六腑的火。他拍打着熔炉里那块小得可怜的厚玻璃,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她笑着投入别人的怀抱。

她比以前更美了。就像朵从盆栽里逃出去的花,回到了自由广阔的天地。

褪去绷带的身体布满了可怖的烧痕,无声地诉说着那场不寻常的大火。头皮毁得厉害,新生的头发稀疏不堪,像是被啃烂的草地。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,他还能保持正常的身体机能已经是个奇迹,除此之外完全失去了人的样子。他不敢看镜子——太过干净的东西总让他想起她的眼睛——他不敢想她会怎么看他,一个曾经无数次伤害她的男人……一个如今变得如此丑陋的残渣。

该隐认真地把自己缠成行走的木乃伊。这些表面平整的布条现在是他的朋友,起码它们能把令人作呕的伤痕遮盖起来,藏在长袖长裤下,带上兜帽,到底还能维持几分尊严和体面。

雨停了。忙碌完的他呆呆地坐在床边,笼罩在夏日灰白的晨光下。他孤独地咀嚼着记忆中她的温度,环抱着双臂,眼泪无法控制地涌出浸湿了绷带。

生命的黑暗面在吞噬他,教堂的阁楼里的寂寞紧锁着他的喉咙。呼吸像是在咽玻璃,窥视她的身影成为了唯一的救赎。他渴求她,宛如快要饿死的人渴求一块面包,快要枯死的人渴求一滴牛奶。可是他失去了资格,哪怕天堂近在眼前,也是咫尺天涯。

一声惊雷让伊恩瞬间睁眼。

外面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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